“没谁。”梁端敛衽上车,把钟雪拉到自己身边,拍了下自己的肩头,“勉强给你靠一会儿。”
从火场出来之后,钟雪一直嘻嘻哈哈的,但梁端能听出来,他的声音中气不足。
钟雪怔了下,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梁端按着脑袋按到肩头,然后习惯性的轻拍了两下:“睡一会儿吧,到了我叫你。”
钟雪大脑当机,生硬的嗯了声。
一路上,钟雪异常老实,一动未动,以至于到王府别院时浑身僵劲,尤其是脖子,落枕一般。
刚回到卧房,梁端着人喊的太医便到了。
太医诊完脉从卧房出来,就被早早守在外面的梁端截住。
“药方子给我看看。”梁端伸手。
太医顿了顿,递上药方,心中却是不解,梁端小时候内外伤不断,久病成医,虽也懂些歧黄之术,但也只是半吊子,看方子作甚?
梁端指着其中两味药:“换掉。”
“这两味药对世子妃的身子大有裨益,若是换成别的怕是……”说到一半,太医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冷,连忙改口,“莫不是世子对此药方有何高见?”
梁端把方子塞回太医手里,不耐烦道:“没有高见,太苦了,换掉,听不懂?听不懂我就再说一遍!”
太医一哆嗦,起了半身鸡皮疙瘩,当即从箱子里掏出朱笔做了改动。
太医刚走,张管家来报,说张阁老差人送的东西到了,小厮走的时候,手里拎了几斤上等茶叶。
梁端打开小白布包,不悦道:“这么少?”
张管家笑说:“张阁老的生母已年逾八十,眼睛不好使,连熬糖的勺子都掂不稳,这已经是张大人的全部家底儿了,原本存着给孙子吃的,这不世子急需嘛,就忍痛割爱,送来了。”
梁端指尖伸进布包,沾了几颗糖粒,舌尖一舔,一股香香的甜腻感弥散唇齿,头皮甜的连炸三圈儿。
“你说钟雪是怎么吃下这东西的?”梁端十分不可思议。
张管家掩唇笑了笑,朝外警惕望了望,低声道:“世子,家将来报,说平王的马车,便是您今日在街口看见的那辆,确实是从丞相府出来的,这还不算稀奇,稀奇的是那辆马车是昨晚子时驶进的丞相府,如此算来,平王可在丞相府过了夜呢。”
梁端皱眉:“谢宣跟夏丞相很熟?”
谢宣不入仕,也从不参与朝政,与朝中大臣交集甚少,还有那副风一吹就散架的身子,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比闺秀都懒得挪窝,大半夜跑到当朝丞相府中,还一待就是一整晚,稀奇。
张管家摇头:“未有耳闻。”
“谢宣就在丞相府,但我今日去见夏元静,他却只字未提,恐不简单。”梁端喝了口茶,眼神漠然,“还有今日那场火,分明就是冲着钟雪去的。”
张管家心一惊,往前凑了凑,小声说:“世子,失火的源